第三件事发生在上海的浴室中。 上海虽是一个大都市,但那时候还很少整个住宅装有热气设备的。一天,我去浴室洗澡,室内已先放了一盆烧红的炭。不知何故,我这次去洗澡,竟会忘了将浴室的门锁住。这间浴室在洗脸盆旁边有一扇小窗,当时也关着。 进去的时候并不觉得怎样。可是,正要踏进浴盆的时候,忽然失去了知觉(显是中了一氧化碳的毒)。可是奇怪的是我还能转过身来将小窗推开了一些,并且扶住洗脸盆,面对着镜子,而不跌倒。又竟慢慢的醒了过来。 后来家人对我讲:梅儿在浴室门口,说爸爸在做怪脸,又在用手拍腿。 我回忆分析这件事的经过:是梅儿正好此时走过浴室门口,无意中推开了一些浴门,我在失了知觉后又去推开了一些小窗,因此得有少数清鲜空气的流动,使我稍稍回复了一些知觉。因为在竭力念观世音菩萨求救,可是没能念出声音,只是嘴动及脸部的表情,所以梅儿说我在做怪脸;也因为我在想用手拍后脑以刺激神经,可是手提不起来,所以梅儿说爸爸在拍腿。 当时我看见镜子中有一个一尺多高的小人,欲进又退。心中在急:「这个小人就是我!不能让他离开呀!他走了,我就死了!」 这样进退了至少三次,终于走了前来。小人一消失,我已恢复了知觉,赶紧将门推开,梅儿那时已不在门外。 各位,这件事对我的学佛有相当影响。使我亲身体会到,人命随时可以终了,也即是这套工具随时可以破坏,真是差不得一点。什么人在想这个小人就是我?如果小人是我,那么在想的就不应该是我。究竟楞严经中佛说的攀缘心及本清净体的区别在那里?是什么力量使我失了知觉之后,还能转身去推窗,还能晓得要扶住洗脸盆,而不倒在炭盆上? 这一阶段,现在回忆起来,应该称为我学佛的退转阶段,也说明我学佛基础的浮浅。在那一段时间中,既没有念经,也没有拜佛。令我想起那十七岁梦中的冲出三道关门! 在这第二阶段中,有二位善知识,我必须提出:一是第一次遇到我学佛过程中的第二位重要人物──张澄基。他那时在印度。我从昆明去印度时,特去拜望他。他那时给我的深刻印象,是后来在美(mei)国再遇见他时所以会全心全意跟他学习佛法的主因。二是在HKong认识了月溪法师,他是我第一位接近的中国法师。从他那里,我听到了不少“空性无限”、“真空妙有”的佛理,也懂得了一些参禅的法门。但对于我原有的疑问,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启发。 初到美(mei)国,物质及精神上的生活,都很艰苦。我英语差得太远,常和美(mei)国人讲话时,看见对方眉头一皱,心里就生起惭愧难过的反应;风俗人情,又十分生疏。所以在贸易公司解散后,一度失业彷徨的期间,眼看着和如带着四个小孩(我们一直没有佣人),真是心疲力竭,耐苦耐劳,那种同心协力的热情,暗中常令我尝到酸痛爱怜的滋味! 那时,给我助力最多的是贸易公司纽约分公司经理陈棨元及魏重庆和原本是贸易公司的律师 H. L. White。一直到进入航运,向美(mei)国政府买到战后剩余物资的油轮,开始为台湾运从波斯湾至高雄的原油,生活方才安定下来。 五个星期住在纽约市的旅舍中,没有一次回家,同陈棨元、Mr. White,日日夜夜,和土耳其政府代表团,谈判接洽为土耳其购买及定造十五艘船只。及至这件业务达成,方才透了一口气,也奠定了我的航业基础。 我学佛过程的第三阶段,形式上要到一九六二年方才真真开始。可是我为什么跟各位叙述这一番在美创业艰苦的经过呢?因为这两者实在是息息相关,没有这一番艰苦,也不可能反映出日后张澄基让我在佛法中启发出本性的清净。 正是中国诗人所说的: 不经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扑鼻香 在这一阶段中,对我学佛最有影响的是二件事,也是二个人。这两位,现在都不在了!您说是观音使者,或者是善知识,都可以。总之,对我的学佛,影响很大。 第一件事,是一九六四年,我和棨元兄等经营的公司第一次决定发给红利。那时候对我们讲,是一笔很大的金额。 那天正好是我和和如结婚的二十三周年。我从公司回去,告诉她将有这笔收入时,两人都很高兴,小夫妻商量应该怎样去善用这笔钱。 我和和如都是受过基督教会学校的教育。她那时还没有表示对佛法有兴趣。而我则已认识了乐渡法师、张澄基、陈健民等一般佛教人士。平时当她和我讨论宗教信仰时,她常说:“您们啊!老是咬文嚼字,只会讲不会做。基督教虽然道理讲得不多但是办医院、办学校、孤儿院、老人院,做许多人们很需要的事。为什么佛教不做点这类的事呢?”我那时已稍稍懂得一点佛法,总劝她:“办医院、老人院、孤儿院这种的确都是好的,这种是所谓修人天福报。下世也许可以升天,也许更富更贵。但仍免不了堕落的可能,还是在六道之中。所以学佛,一定要修慧,那方是究竟解脱的正路。” 那天我们商量怎样运用这笔钱时,也涉及了宗教信仰。她还是主张修福,我还是主张修慧。可是她很聪明,她说:“好吧!修福、修慧既然都是好的,那末让我们来分工合作。您去修慧。您有了智能,将来可以将佛法讲给我听。我来修福,福报好,至少可以烧饭给您吃。”我记起佛教中有一个“罗汉托空钵”的故事。觉得她的话也很有道理。于是决定将那笔钱一分为二,每人一半。她的由她作主修福,我的用来修慧。 在这以前,我已因和如的朋友姜大嫂认识了初来美弘法的乐渡法师,已参加了他所领导的美(mei)国佛教会。佛教会在纽约市北区租了一处公寓房子,办了一个佛堂,她很少去。但自从那天分工后,她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去做义工帮忙,烧饭洗扫,一切都做。我看在眼里,心中很觉得高兴。 大概在收到公司的钱不满二个月,有一个星期日,和如和我从美佛会出来,预备走到停车场去,忽然看见广告,有一座门面相当大的房子出售,原本是电话公司的办公厅。和如叫我将电话号码抄下来。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我们不妨约个时间来看看,也许可以买下来给美佛会做寺址用。” “那里来的钱呢?” “用修福的钱啊!” “您不是说应该办医院、办学校、老人院、孤儿院吗?” “这一点点钱,那里够办这类大规模的善事呢?美佛会现在的地方实在太小了!何况乐渡法师说,有三尊大佛像在HKong定做,不久将运来。我们需要这么一个地方,可以多容纳一些人,使他们来了解佛法。”她还加了一句:“也使您可以有地方多修一点慧。” (推荐访问: 纯正净土法义,网站:无量光佛教网,浓缩的才是精华:微信精选问答) 加入护持我们虚空网络弘法 ![]() |